【刘卫】并非爱情1 从最初那一眼
我想要描述的从来不仅仅是刘彻与卫青的爱情，甚至于我根本就不懂人们是如何定义爱情。
是像他们初见那般单纯？
一见钟情一眼万年？还是纯粹的对美的喜爱和冲动？
像王夫人？像李夫人？像韩嫣？
对，武帝跟他们之间确实很纯粹，没有江山社稷，没有国家大义，没有千秋霸业，甚至没有利益纠葛，因为他们除了皇帝的宠爱本就一无所有。
陈阿娇有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
卫子夫有卫青和太子。
就连钩弋夫人都有深受武帝宠爱的刘弗陵。
这三个人得到的宠爱最是纯粹，只可惜，一时之宠，有宠无爱。
其实刘彻最初带卫青走也不过是因为这种纯粹的冲动，我也不想非把这初遇说成一见钟情一眼万年那般美丽而深刻，实际一点，刘彻见色起意。
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武帝路过平阳公主府邸，遇见了卫氏姐弟。
那正是刘彻一生中最低落的时候，洋洋洒洒一诏求贤，轰轰烈烈一场新政，却由他御手朱批亲自为这场变革划上句号。
他不得不认输，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他是皇帝，但皇权却并没有掌握在他的手中。东宫，他动不了，越不过。
而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卫氏姐弟，想来也不过是苦中作乐。
这本没什么，但乐完了他还是把卫子夫接进宫去，他明知道后宫在窦太主和陈皇后的把持之下，并没有什么自由。
而且他把卫子夫接进宫去，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卫子夫那边没有然后了，卫青这边呢，不知道。
他的确是在带走卫子夫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卫青。可是换句话说，只有带走卫子夫，才能顺便带走卫青。
没有人规定他带走一个女孩还要给她的兄弟一个着落，更何况就连卫子夫都一回宫就一扔一年，卫子夫能有多大面子。
他不宠爱卫子夫可以说是从陈阿娇手里保护她，但是一扔一年都让卫子夫动了出宫的心思，还说是保护就没什么意思了。
而且就算要给他兄弟一个着落，卫子夫是有同父同母的亲哥的，年龄也合适。
卫青不过是个异父弟，再说卫青那时候最多不过十二三四岁的年纪吧，用他当兵做官好像小了些，却正是男孩子的好时候，娈童的好时候。
其实卫青如果真的只做了一个男宠那他还真有可能比不过韩嫣，更不要说被一辈子珍而重之。
不过对于韩嫣的色我持保留态度。
首先，韩嫣不女气，不是美不是艳，应该更接近于英俊或者帅。
第二，韩嫣跟陈阿娇一样沾的是青梅竹马的光，他能得宠也不仅是因为好看，当然好看是肯定的，但是好看到什么程度就不一定了。
反而是卫青，虽然因为他的武将身份大家都比较忽视他的颜值，但不要忘了刘彻当初带他走无非是因为色。
虽然初见不可考，但是只要没有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乌龙事冲撞了皇帝陛下（这个在不同的小说有不同的冲撞法，表现的是不同的鲜活，相同的是刘彻看见了一份鲜活的美丽）让他打算秋后算账，那刘彻应该就只是看见了单纯的色，姑且不管这色是鲜活多些还是美丽多些。
卫青既没有韩嫣的得天独厚，也没有董偃的名动京华，估计也没有像李延年那样一曲婉转尽展歌喉（虽然我觉得卫青的音乐天赋应该也是不错的）。
只有刘彻的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需要多久？估计也就在一眼左右。
注意刘彻看见的不是什么精心打扮绫罗绸缎的小公子，只是个未加雕琢粗布麻衣的小骑奴。
看了小骑奴一眼，决定带他走。
所以说刘彻对卫青倒真有可能是一瞥惊鸿。
天生丽质难自弃。
当然也有可能仅仅是刘彻看他特别顺眼。
但武帝毕竟不是哀帝，哀帝对董贤一瞥惊鸿足够他一生荣宠，武帝的心里却容不下那么多小儿女的哀哀切切，喜欢的美丽的就拿来宠，也不过也是一时宠爱，色衰爱弛，恩绝弃之，并无例外。
如果卫青没有成为后来那个那个卫青，怕也是一样的。
至于从什么时候，卫青在刘彻眼里开始跟别人不一样的，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在卫子夫尝试出宫以前。
现在还只是开始，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
于是在一个好的开始之后，正品卫子夫被丢到了皇宫的某个角落里，据说一丢一年，另一个说法是不到一年，像这种细节就不要追究了，建元二年到建元三年，就当一年吧。
而卫青，被丢到了建章，给事建章。
建章是个好地方，在那个时候完全属于刘彻的东西并不多，而建章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那刘彻和卫青这一年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还是说跟卫子夫一样丢在那就不管了呢？
我之前说过，卫青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一年里在刘彻眼里变得不一样。
为什么？
理由可能很长，容我慢慢说。
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武帝下令释放一批宫人出宫。
转眼一年，卫子夫没有等来刘彻却等来了出宫的机会。
前面说刘彻把卫子夫扔在宫里就不管了，那卫子夫就只能自力更生自谋出路，大好年华，何必非要想不开把自己枯耗在不见天日的深宫里？
至少卫子夫就想得很开，开的就像卫青“人奴之生，得毋笞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可见卫家人真的是淡薄不争的好性子。
想开了就趁着年华尚好出宫吧，可惜没出来，刘彻不放人。
说是我见犹怜也好旧情复燃也好或者是单纯地不想放人走所以幸了也好，反正是幸了，卫子夫怀孕了。
不知道这不放人有没有卫青的原因。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卫子夫要是走了也就没有或者很难有卫青的后来。
说句题外话，其实就一件事而言，刘彻跟刘欣做得如出一辙，武帝动机如何不好说，不过刘欣的动机目的一目了然，就是为了董贤。
卫青的姐姐是刘彻的夫人，后来做了皇后。
董贤的妹妹是刘欣的昭仪，只是没做皇后。
至于董昭仪为什么没做皇后。
第一是，傅皇后太乖了，她不像阿娇这么作，不好废。
第二是，董昭仪也没儿子，刘欣光顾董贤去了。
第三是，刘欣死得太早了，既没等到抓住傅皇后的错，也没等到董昭仪有孩子。
但汉哀帝朝的昭仪并不像武则天时的昭仪那般不值钱，基本上相当于武帝时期的夫人，位次皇后。而且哀帝还把她的住舍改名为椒风，直指椒房殿。
哀帝动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而刘欣之所以这样做，曲线救国，因为中国历史的事实就是，男人不可能撼动皇后，他再怎么宠爱董贤或者爱董贤，董贤也只能做到大司马。
男皇后的概念在几百年之后被提出过，但韩子高终究也还是松了口。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卫氏姐弟比起董家兄妹其实更像慕容姐弟。
一雌复一雄， 双飞入紫宫。
至于大家都觉得，苻坚想要的主要还是慕容冲，就不在我的讨论范围之内了。
当然相似只是相似，卫青终究不是董贤或者慕容冲，但也正因为这样卫青更加需要这么一个宠妃姐姐，卫子夫的存在可以让一切恩宠名正言顺，而且有很多武帝不能给卫青的都可以给卫子夫。
卫子夫和卫青是彼此依靠的，不管他们姐弟谁靠了谁多一些，他们都是需要彼此的，至于后来的刘欣和苻坚有没有受到一点武帝的启发呢，我感觉我好像更佩服刘彻了。
当然不否认大家最初可能都只是抱着多多益善的心理，据说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卫子夫怀孕了，刘彻高兴了，两宫太后也高兴了，可是有人不爽了。
比如说陈皇后和馆陶公主。
不知道人不爽了脑子会不会跟着罢工，馆陶公主不爽了紧接着就绑架了卫青。
我对于这件事的评价是，我们至今仍不知道当时的馆陶公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动不了卫子夫有什么用动卫家人有什么用？
只会让刘彻更心疼卫子夫，只会让刘彻更反感皇后。
只是为了给卫子夫一点颜色看看吗？
那么为什么要选卫青？
他们家除了卫青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她绑谁不好偏要绑卫青。
除了卫子夫，绑谁都比绑卫青风险系数要小。
为何她跟刘彻的眼光如此一致。
第一种可能，卫青是刘彻带出来的，她不仅是要给卫子夫一点颜色看看，还要狠狠的打刘彻一耳光。
简而言之，没事找抽。
问题是，这是大长公主不是阿娇皇后，虽然说她确实是小看了刘彻，但有必要为了一口气打刘彻一耳光吗？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打刘彻一耳光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好处，最后反倒是她被打了一耳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单从这没有然后了，也不像是要打刘彻耳光的样子。
第二种可能，卫青必须死，不为了给卫子夫点颜色看看，也不为了给刘彻点颜色看看，而是卫青必须死，不管自损多少，只要卫青死了就是划算买卖。
虽然卫子夫是真正威胁皇后的人，但却怕卫青是这威胁的源头。
只要卫青死了，卫子夫就什么都不是。
而且不管怎么说动卫青总比卫子夫好动得多。
只有一个问题，虽然馆陶公主不是傻子，但要是能看透这种事也未免太神了。建章，上林苑，跟馆陶公主挨不着，而卫青那时根本不像后来那样显眼，她如何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除非皇帝身边或者建章内部有人给她报信。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要么他是馆陶公主的亲信，要么他跟卫青过不去而且已经到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要是他是馆陶公主的人那就没话说了，馆陶公主太牛了，这下刘彻真的没有任何自由地了，那刘彻是毫无察觉还是不好发作？
哦，可怜的小刘彻o(>﹏<)o
好了说正经的，我觉得刘彻应该还没有可怜到那种程度。
那么如果他不是馆陶公主的人，就卫青，那么漂亮那么容人的一个孩子，跟他们相处了一年，就算不说人见人爱，就算有人跟他过不去，但谁会恨不得他死？
这个人还要能跟馆陶公主说上话，并且馆陶公主还信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卫青死，需要我明说嘛？
至于这个可能性的大小，见仁见智吧。
之后公孙敖救出卫青，卫家正式开始显贵之路。
对，卫家的显贵并不是从卫子夫怀孕开始，而是从卫青被绑架开始。
卫青升官，大哥升官，大姐赐婚，二姐情人升官，卫子夫受封，赏赐累千金，公孙敖也因此而开始显贵。
这句话真是不管什么时候一口气念出来都会觉得很爽啊。
首先，关于公孙敖救卫青这回事。
有人说是皇帝关照过的，因为从后面各种史实可以看出公孙敖本身不是个特别勇敢特别机智的人。而能进上林苑动皇帝的人，又肯定不是普通人，一来主使者必定有权有势，二来进上林苑的这些人恐怕得有点本事，三来人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抢人。
这三条加起来，有点难为公孙敖了。
还有人说，这不是皇帝的指使，而皇帝恰恰是从公孙敖这一行为看到了卫青的凝聚力，看到了光。
我本人觉得刘彻到底关没关照过，关照过什么也不太好说也不太重要。
因为照常理看，卫青进建章的时候只是个孩子，那般好相貌，却偏偏骑奴出身，在那样一个地方怕是要吃亏受欺负的，也就是说刘彻关照公孙敖让他上点心也没错。
但是这样，卫青命在旦夕公孙敖才把人救出来这也能算活干得不错嘛？
不过话说回来，我个人猜测也是就算他关照了，他关照的也是卫青在建章的日常，应该不会想到会有馆陶公主这一出，这样看公孙敖干的好像还是不错的。
而且经此一役公孙敖与卫青必定更加亲厚，他日卫青为将，公孙敖必将成为卫青最忠实的拥护者（之一），公孙敖由此显贵也没错。
要是说他没关照过，那只能说公孙敖的机智勇敢在救卫青的这件事情上达到了极致，他对卫青或者建章的人对卫青也是正儿八经愿意以命相护。
原本这人救不救得出来还两说，就算是救出来了，那毕竟是大长公主，要是最后皇帝不是下定决心死保卫青，不要说卫青在劫难逃，恐怕公孙敖也是自身难保。
这事大长公主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只要皇帝当做不知道，大长公主就没有做一半停手的道理。
因为那时候建章根本也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实力派，至少皇帝表现出来的和大家所以为的，就只是皇帝的一群玩伴。
那公孙敖到底是豁出去了还是有把握（哪怕心里有点底）刘彻会死保卫青？
刘彻的态度在建章应该不是秘密。
刘彻对卫青怎么样，才让某个人恨不得他死。
刘彻对卫青怎么样，能让公孙敖心里有底，至少觉得刘彻有可能会为了卫青跟大长公主对抗死扛，而不是白白把命搭进去。
所以我说，关没关照过不是那么重要，刘彻的态度就是最好的关照，是公孙敖救人的底气。
当然这个态度，对他很好是态度，一扔一年也是态度。
到底是什么态度之前只能靠猜，现在依据来了。
卫子夫怀孕武帝都没有给卫家些什么，甚至卫子夫自己都无名无分，卫青被绑架却是卫家开始显贵的直接原因。
卫青升官，大哥升官，大姐赐婚，二姐情人升官，卫子夫受封，赏赐累千金，公孙敖也因此而开始显贵。
这就是皇帝的态度，要知道这是刘彻第一次在那三个尊贵的女人面前挺直了腰杆。
那刘彻亮出这种态度究竟是为了卫青还是为了赌一口气？
先不管那个时候武帝为了赌气而正面对抗大长公主是不是明智，这里面卫青升官是身兼两职，建章监和侍中。
如果只是赌气的话，没有必要给他建章监。
因为那个时候的建章，恐怕并不是什么在编在制的正规军队，建章监恐怕也是既无位又无权的，实在不是什么可以让人眼红或者拿来气人的位子。
而且我之前说过，那时的刘彻几乎没有什么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但建章却是其中之一甚至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只忠于刘彻的私人武装，是刘彻的亲信。
那建章监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看起来最没前途，但实际上最有前途的，就是建章监。
而且他对卫青表态的同时顺便也对建章表了态。
他在承诺建章，你们这些人是我的亲信，我会保护你们，也会给你们显贵。
他在告诉他们，我如此珍而重之的卫青是你们的建章监，跟着卫青有肉吃。
当然不排除刘彻确实是在公孙敖拼上性命救卫青这一行动里看到了光，于是给卫青建章监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一道光，我觉得多少还是太单薄了些。
而且如果只是因为这一行动，最该封赏的其实是公孙敖，救人的不封，被救的升天好像不是那么的符合常理。
这也是我说，在卫子夫想要出宫之前，卫青就在刘彻眼里与旁人不同的原因，他不会也没必要给他的男宠建章监的位子。
在他把卫子夫一扔一年的时候，在卫青身上，看到了可造之材，看到了志同道合，看到了非他不可。
之后卫子夫想要出宫，刘彻不放人。
不知道有没有卫青的原因。
但是如果卫子夫走了，卫青以后就更不好办了。
他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邂逅了卫氏姐弟，然后他们让他看见了走向巅峰的希望。
之后……
待续orz
照着这个时间线下去……
我看到了绝望orz
我发现，编年体比纪传体难写多了QAQ
我说双生，说他们是相互缠绕彼此成就一荣俱荣的共生关系。
@芝麻狐 给我发了一首《致橡树》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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